虽然挺不情愿,但营长和教导员都没意见,谢海山也没招,瞪了刘科政一眼后,只能跟着他又往回赶。
厨房仓库里,柳班长已经叫人把备用灶准备好了,还有备用的不锈钢大桶,以及提水的小桶等等。
桶里还有几大包已经配好的凉茶……
谢海山拎着两个小桶就去接水,外面停着一辆市政的洒水车,里面是达到饮用标准的干净水。
“哎哎,还说你有文化呢,凉茶得洗一下不知道啊?各种中草药晾晒的时候可都落了灰……”
见谢海山往灶上的大锅里倒了两桶水后,拿着几包凉茶就要往里面下,刘科政赶紧出声提醒。
“你行你来?”
谢海山翻了个白眼,嘴虽硬,却还是按照刘科政的提醒,先用小桶把几包凉茶都清洗了一下,这才捞出来沥干水往大锅里下。
“就你这速度,一锅凉茶煮完,估计都得到傍晚去了,战士们还不得渴死啊?”
刘科政其实也就是把他也拖过来一起干活而已,自己并没打算偷懒不干。
见谢海山细胳膊细腿拎着两桶水实在太慢,他不满地嘀咕了两句,另外拿起两个小桶,也跑过去接水。
两个人干活就快了,一趟趟地来回,很快就把大锅给注满了,锅里的水开始升温,在这个过程中水的颜色也渐渐开始变化。
“这一大锅烧出来可是浓茶,再说了,要是每一锅都得临时烧,十来桶什么时候能烧完啊?”
见谢海山把灶上大锅里的水注满后,就往边上一坐,拿着捏扁的迷彩帽又开始扇风了,刘科政一边说着,走过去就把他拉了起来。
一指不远处已经烧好、放凉的十几桶开水道:“趁着这一大锅正在煮,咱们得把那些开水抬过来,匀到放凉茶的桶里。”
“一会儿锅里的浓茶煮好,每桶分一点就行了,不但能兑成浓度正好合适,还能迅速把水温降下去,大家还等着喝呢……”
这些其实都是柳班长刚才教他的,但谢海山却不知道,被刘科政说得心服口服。
一边跟他抬放凉的开水匀到装凉茶的桶里来,一边还小声嘀咕了两句:“你懂得可真多,这样刚才还叫我来干嘛呀?”
“我懂得多,不代表我必须多干呀?”
“就算我多干点儿,也不代表你就可以待在大堤上什么都不干,闲得发慌呀?”
“小山子,不是我说你,先前看到直升机从头顶飞过时,你抢着大旗摆pose的劲头哪儿去了?”
“就你这思想觉悟还想留队呢,自己先好好反省一下吧……”
刘科政一边干活,一边絮絮叨叨,本来只是趁着闲聊的工夫打击一下谢海山,没想到这家伙似乎是听进去了,虽然一直沉默着没说话,干起活来却比刚才有劲头了。
两人忙活了半个多小时,一大锅凉茶已经煮好了,茶的颜色是黑褐色的,跟煮的中药似的,果然是浓到没法喝的那种。
但这种浓茶舀到已经提前放好了凉白开的大桶里后,被凉白开一兑颜色立马就淡了,变成了淡淡的黄褐色。
先前有些冲鼻子的浓郁中药味儿,也变成了现在的淡淡药香,还挺好闻的。
关键往凉白开里一兑,刚烧开的浓茶温度立马就下去了,达到了可以直接饮用的温水标准……
不一会儿,一大锅浓茶兑进凉白开,变成了十几桶只有些许温热的淡凉茶,谢海山用杯子装了点一尝,立马就冲刘科政竖起了大拇指:“厉害呀你,这通骚操作谁教你的?”
“反正你是我教的就行了。”
刘科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,正好看到一名汽车连的班长回来,赶紧叫他开车:“班长,把车开过来呗,凉茶已经煮好了。”
十几桶凉茶,两人和这名志愿兵班长一起,费了好大的劲才全抬上车厢,随后两人就爬了上去,班长开着车往大堤驶去。
全都在大堤入口处卸好后,汽车连的班长只是帮着他们把凉茶卸下来,随后就把车停一旁去了。
这一大桶虽然没装满,也有个百来斤,刘科政和谢海山抬着还得小心翼翼,走了好几百米,才终于到地方。
放下大桶时,两人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,全身都被汗液浸透……
“哟,这么快就好了?你们俩行啊!”
看到他俩这么快就抬了一桶凉茶过来,营长都有些意外,过来拿起挂在桶沿的杯子舀了一杯,咕噜咕噜就灌进了肚子。
把嘴一擦,直竖大拇指:“不错不错,浓度正好,关键还已经放凉了,这么快就完成这个任务,值得表扬。”
说完,营长扭头就向远处的作业现场望了过去:“四连长,派两个班把凉茶抬过来,光靠这俩小子,非把他们累脱一层皮不可……”
一听后面的不用自己抬了,刘科政和谢海山顿时长吁了一口气,摘下迷彩帽捏扁就站一旁扇起了风来。
没一会儿,十几桶凉茶全抬了过来,营长立刻下令:“从四连一排开始,以排为单位,轮流喝凉茶,赶紧过来……”
这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,日头到了正头顶,天空中原本还有些稀稀落落的云朵,也已经全都飘然无踪。
刘科政抬头看了看天空,炙烈的阳光刺的他双眼都睁不开,赶紧低下了头,小声嘀咕。
这贼老天,不是倾盆大雨,就是毒日当空,都没个阴天或者多云过个渡什么的,这样水火轮替,分明是可着劲儿折腾战士们呢。
好在他和谢海山煮的这些凉茶起到了作用,全营指战员轮流过来喝凉茶时,都是一脸过瘾的舒坦表情。
大热天的能喝一大碗沁人心脾还带回甘的正宗凉茶,暑意都仿佛淡去了许多,把刘科政和谢海山看得眉开眼笑。
自己虽然没扛沙袋干苦活累活,但闲暇之余参与后勤保障,多少还是出了一分力嘛。
不一会儿工夫,十几桶凉茶全干完了,毕竟全营指战员四百多号人呢,有的战士实在是渴了,一喝就是两三杯灌下去。
正当刘科政和谢海山把一个个空桶叠起来,准备往回搬时,不远处的作业现场,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变故,忽如其来……

 
 